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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2019年车企的销量成绩让人真实感受到了“寒冬”还未过去，那么在各家车企陆续发布了2019年财报之后，传来的阵阵“寒意”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位于头部队伍的几家车企日子不好过，上汽、吉利、长城等企业的利润下滑幅度均超过了两位数，吉利和长城更是营收和利润双双下滑；尾部队伍同样表现欠佳，尽管有已经“st”的车企实现了扭亏为盈，但仔细研究就会发现，这并不是主营业务的好转，而是采用了变卖固定资产的“权宜之计”；传统燃油车企“流年不利”，新能源汽车企业同样困难重重，在补贴大幅退坡的2019年，比亚迪的全年净利润下滑竟然超过了四成。当然，在一片“跌跌不休”的惨淡光景中，也有部分车企实现了增长，一汽集团就是最好的例证，而营收利润双降的车企也有部分业务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发展态势，例如长城汽车的海外业务板块，后劲不小，前景值得期待。6～7版起底2019车企财报背后的“大看头”。
“中国汽车市场进入了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，调整在所难免。2019年车市整体下滑严重，财务报表必然也不会好看。”全联车商投资管理（北京）有限公司总裁曹鹤表示，这一情况在今年或许会出现改变，主要因为疫情影响之下，国家和地方都在出台强有力的消费刺激政策，这将助力今年汽车行业的整体销量与去年持平，盈利能力和水平也将因此有所改观。
艰难的2019车企营收利润普降
“降”几乎成为2019年中国车企财报最重要的关键字。
在六大汽车集团中，有五家都出现了净利润下滑。首先是汽车销量、营收和利润常年占据国内车企第一把交椅的上汽集团。虽然2019年的正式财报还未发布，但在此前公布的2019年年度业绩预告中，上汽集团预计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（以下简称“净利润”）约为256亿元，比上一年减少104亿元，下滑将达到28.9％，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净利润（以下简称“扣非后净利润”）将减少至214亿元，同比减少34％左右。如果真是如此，2019年也将成为近年来上汽集团利润下降最严重的一年；同样还没有公布正式财报的长安汽车也在业绩预告中坦言，2019年净利润将亏损24亿～29亿元，同比下降幅度或将超过4倍；广汽集团的2019年财务报告同样不理想，全年营业收入592亿元，比上年减少17.17％，净利润为66亿元，同比下滑39.3％，扣非后净利润为38.4亿元，相较上一年下滑幅度达到60％；相较其他汽车大集团的净利润下滑幅度，东风集团表现稍好一些，2019年度营收为1010.87亿元，同比下降3.3％，归属于母公司的利润则为128.58亿元，同比微降0.93％。在销量方面，东风汽车2019年累计销量为293.2万辆，同比下滑3.9％，不过与整体车市销量下滑8.3％相比，算是跑赢了大市；北京汽车（港股上市公司，股票代码1958，财报中只涉及北京品牌和北京奔驰）2019年财报数据显示，2019年营业收入达到1746.33亿元，同比增长14.95％，毛利为374.87亿元，同比增长1.3％，归属于母公司净利润40.83亿元，同比下滑7.83％。事实上，惟一实现营收和净利润双增长的一汽集团，虽然公布其总营收为6200亿元，同比上升4.4％，净利润也实现了同比增长2.2％，但旗下的上市公司业绩并不理想。根据一汽轿车公布的2019年财报数据，其2019年营收总额为276.6亿元，同比增长8.38％，但净利润仅为527.7万元，同比下降74％，扣非后净利润更是亏损2985.5万元，同比下滑超过2倍。
与国有大型汽车企业一道，近年来活力四射的民营企业同样遭遇了转型升级的“烦恼”。近几年发展迅猛、市场竞争力和品牌影响力都大幅提升的吉利汽车，2019年总营收仅为974.01亿元，相比上一年下滑了9％，全年净利润仅为82.6亿元，下滑幅度更是达到了35％。民营车企“双雄”之一的长城汽车在2019年表现也不甚理想，营收和净利润双双下降，分别为962.11亿元和44.97亿元，较2018年同期分别下降3.04％和13.64％。
不幸的“家庭”各有各的不幸
虽然2019年上市车企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利润下滑，但原因却各不相同。
最重要的原因是销量下滑。长安汽车在业绩预告中简单明了地指出：“报告期内，公司整体业绩下滑，主要受销量下滑影响。”根据此前长安汽车公布的产销数据，2019年销量共计176万辆，较2018年同比下滑15％。上汽集团同样在业绩预告中表示，2019年整车销量为623.8万辆，同比减少11.54％，叠加国五和国六切换以及新能源汽车补贴退坡等多重因素，导致了本次报告期内的业绩出现变动。广汽集团指出，营收净利双降的主要原因是因为2019年经济下行压力大，国内汽车行业产销持续负增长，国内政策变化影响，导致集团汽车销量的下降。据统计，2019年广汽集团累计销量为206.22万辆，同比下滑3.99％。其中，自主品牌尤其受到了市场的不良影响，广汽乘用车2019年全年销量仅为38.5万辆，同比减少28.1％，该业务板块的收入也收缩了33.5％。“汽车行业是规模经济产业，利润的下滑幅度往往会比销量更大。”曹鹤说，这也是为什么部分车企的销量下滑并不严重，但净利润降幅仍然超过两位数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除了利润下滑以外，研发成本提高也是导致车企净利润下滑的一大重要原因。事实上，即便是在市场环境较为低迷的2019年，国内多数上市车企依然选择加大研发投入力度，这充分说明国内的大多数上市车企已经走上了良性发展的道路。以吉利汽车为例，2019年研发方面投入的费用达到了30.67亿元，相比2018年费用增长高达59％。据介绍，这笔研发费用主要用于新车型、动力总成以及新能源汽车技术的研发。无独有偶，长城汽车的研发费用增长也不少，在长城汽车的2019年度财务报告中可以看到，研发费用从2018年度的17亿元猛增至27亿元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长城汽车在全年整车销量过百万辆、产品结构持续改善的前提下，净利润下滑超过了两位数。比亚迪同样指出，2019年度营业收入较2018年下降1.78％，基本与2018年持平，但净利润却出现了高达42％的同比下降，主要是行业和政策发生了变化，研发费用也出现了上升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之所以不少车企的研发成本大幅增加，新能源汽车产品的研发成本偏高是一个重要原因。以北汽蓝谷为例，2019年前三季度的营业总收入达到了174.84亿元，同比增长78.64％，但相对的，研发费用也同比上涨了180％，达到1.4亿元，比第一、二季度平均研发费用高约86.7％。上述提及的长城汽车和吉利汽车也在近年来不断加码新能源技术，在长城汽车的战略版图中，氢燃料电池汽车还扮演着重要的角色，研发投入自然也不会少。
降中有增 增中有“内幕”
不过，虽然净利润出现下滑，但仍有部分上市车企在部分领域表现优异，成为惨淡光景中的一抹亮色。
不得不提的是长城汽车和吉利汽车的海外业务。据悉，长城汽车2019年共实现整车出口6.54万辆，同比增长44.93％，海外业务的营业收入达到55.22亿元，同比大涨66.61％。其中，俄罗斯、南非、沙特阿拉伯市场营收分别达到14.34亿元、10.82亿元、7.20亿元，增幅分别高达260.24％、46.0％和752.80％。自主品牌的高端化成果同样抢眼，据吉利集团相关负责人介绍，吉利10万元以上车型的销量占比已经超过了总体的39％，在7年的时间里翻了10倍，10万元以上也正在逐渐成为吉利的主销价格段。据悉，领克去年累计销量约为12.81万辆，同比增长6.4％，平均售价达15.6万元，品牌溢价已经逐步显现。吉利汽车丝毫不逊色，2019年度在海外市场共销售整车57991辆，同比增长109％，2019年，吉利汽车的海外市场营收更是达到了47.60亿元，同比增长高达181.32％。马来西亚和东欧是吉利海外收入和增速最大的两个市场，其中，马来西亚2019年营收为27.23亿元，东欧市场2019年的总营收则为15.93亿元。
有的车企“降中有增”，未来发展可期，有的车企虽然实现了净利润的增长，实际上已经处于快要被市场淘汰的边缘。例如已经被“st”的海马汽车，2019年净利润达到0.85亿元，同比增长高达105.2％。然而，海马汽车在2019年的市场表现极差，全年的总销量和产量都不足3万辆。业内人士推测，由于海马汽车在2017～2018年连续两个会计年度经审计的净利润为负值，如果2019年度经审计净利润继续为负值，海马汽车就将被暂停上市。为了不被退市，卖房成为海马汽车的不二选择。根据海马汽车1月17日披露的《关于出售部分闲置房产的进展公告》，公司目前已出售旗下房产344套，收款1.62亿元，在填平了主营业务的亏损之后，还剩下0.85亿元，成功实现了扭亏为盈。
2019年的财务报告显示，江铃汽车全年实现营收291.74亿元，同比增长3.27％；净利润为1.5亿元，同比增长的幅度高达60.96％。对此，江铃汽车称是因为销量上升，以及公司采用了积极的降本增效措施。但实际上，政府补助也“功不可没”。在财报中的非主营业务分析里，江铃汽车营业外的收入为2.23亿元，占利润总额的比例为212.26％，原因说明为“主要是政府提供的企业发展扶持资金”。
警惕过分倚重合资产品
虽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中国车企意识到，想要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汽车品牌，自主品牌的实力和能力至关重要，但遗憾的是，在2019年汽车企业的财报中，依然不乏紧抱合资品牌“大腿”，还想“躺着赚钱”的上市企业。
华晨中国的确令人羡慕，交出了营收下滑但利润高涨的独特成绩单。财报显示，2019年华晨中国收益同比下滑11.77％，降至38.62亿元；毛利仅为0.74亿元，同比下降74.04％，但公司股东的应占净利润却达到了67.62亿元，同比增长16.18％。之所以会形成如此大的反差，原因在于华晨宝马的“给力”。2019年华晨宝马的净利润和销量分别达到76.26亿元和54.59万辆，同比增长分别为22.1％和17.1％。与合资板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华晨汽车其他板块2019年净利润亏损已达到10.64亿元，华晨中国自主品牌汽车销量仅为4.82万辆，同比下滑52.9％；华晨雷诺2019年销量仅4.02万辆，同比下降6.5％。
在北京汽车发布的财报中也表现出了同样的鲜明对比。2019年，北京奔驰营收实现1551.54亿元，较2018年增长14.6％，占北京汽车总营收的88.8％。营收的增加主要得益于销量上涨，2019年北京奔驰累计销量为56.7万辆，同比增长17％，占梅赛德斯-奔驰在华销量的75％。在北京奔驰的亮眼成绩面前，北京品牌就黯淡了许多，2019年营收为196.07亿元，占北京汽车总营收的11.2％，同时，北京品牌的毛利润亏损加大，2019年为-47.28亿元。
所谓增也合资，降也合资，上汽集团就是合资品牌发挥不利的“受害者”。在分析2019年的产销数据后不难发现，上汽集团之所以利润出现大幅下滑，主要原因或许就是旗下合资品牌产品销量不理想。2019年，上汽大众总销量为200万辆，同比下滑3.07％；上汽通用全年累计销量为146.33万辆，比上一年减少了18.78％；上汽通用五菱的销售成绩则为166万辆，同比降幅最大，下滑19.42％。
“经过多年的发展，自主品牌已经初步具备了‘站起来’以及‘走出去’的实力，当下应当注重的是提升自主品牌产品的盈利水平，溢价能力非常重要。”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说，为了提高自主品牌汽车产品的溢价能力，品牌打造和品牌高端化是两个重要抓手，而长城和吉利已经开始尝到“甜头”。
车市“寒冬”下现金流待考
2020年初，新冠肺炎疫情给中国上市车企带来了新的考验和挑战，现金流充足与否就是其中之一。从2019年财报数据来看，不少车企的现金流状况表现还可以，但仍不可忽视经济下行压力带来的风险。
吉利汽车显然现金流较为充足，财报显示，吉利集团去年的总现金水平（银行结余及现金＋已抵押银行存款）达到193亿元，较上一年增长23％。业内人士分析，2019年吉利集团的流动比率（流动资产╱流动负债）约为1.03，较2018年有所上升，反映出吉利集团的短期偿债能力正在逐步提升。同时，截至2019年末，吉利汽车的资产负债率为49％，同比下降1.3％，也说明吉利的财务情况较为良好。
长城汽车的财务状况同样有所好转，根据财报，2019年长城汽车的资产总额为1130.96亿元，负债总计为586.97亿元，计算可得，长城汽车2019年的负债率已经从上一年的52.87％下降到了51.9％。不过，值得注意的是，长城汽车正在不断开展海外业务的拓展工作，这将给现金流带来一定的压力。
2019年，江淮汽车的现金流转正，达到了2.26亿元，但就2019年68.75％的负债率来看，虽然较2018年有所下降，但在行业中仍处于较高位置。财报显示，今年江淮汽车还有一笔应收但还未到账的新能源汽车补贴，总额为38.82亿元，即便这能给江淮汽车带来不少收益，但提升主营业务的盈利能力显然更加重要。
东风集团的资金储备也较为充足，根据财报，截至2019年12月31日，东风集团共有现金和现金等价物261.33亿元左右，具备一定的实力来抵挡突发疫情带来的资金风险。
不过，有机构推演了极限情况下的车企现状，用期末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除以2019年全年支出的1/12，大致得出了国内车企绝大部分在零收入的情况下，都难以存活超过6个月。“这一算法未必准确，但不可否认的是，现金流出现问题的话，对于车企来说将是致命的。”业内人士建议，目前全球范围内疫情仍然没有得到有效控制，经济下行压力不断加大，对于上市车企来说，今年的一大重要课题就是，如何增强资金的管理能力和水平，不断提高自身的“造血”能力，来应对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和严峻挑战。